发布时间:2024-12-27 12:25:59 来源: sp20241227
【访谈摘要】
香港岭南大学校长及韦基球数据科学讲座教授秦泗钊:
l 我觉得作为校长主要的要求和素质,不应该是受欢迎的“网红”,而应该是一位教育家,这是非常重要的。
l 办大学,是教育家做的事情。每年这么多大学毕业生,如何让这些人成为社会有效的组成部分?
l 学校应该允许学生使用人工智能,有利于学生以后适应职场的需要,但写论文或者发表更专业的东西,还是要训练职业操守。
l 经典需要传承,技能类的课程则要与时俱进革新。大学不应该教过时的技能,要对学生负责。
l “终身教职”制度具有两面性,不能只盯着“非升即走”。
l 香港高校应保持特色,区别于内地大学,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应该是多样化的。
赴美留学工作30多年并没有改变秦泗钊的乡音,这位香港岭南大学(简称“香港岭大”)新上任的校长,说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身上混合了不同地域学者的气质,既严谨高效,又随和坦率。
多年来在多地的学习与任教经历,他形成了包容思变、自信从容的内核。秦泗钊祖籍山东省日照市,16岁考进清华大学攻读自动化系统专业,本科、硕士毕业后,开始攻读化学工程博士。在清华读博期间,他拿着全额奖学金到美国马里兰大学完成博士学位课程,博士毕业后留美工作近30年。
2014年,他协助香港中文大学成立深圳校区,并担任三年副校长,主要任务是打造国际化的教育环境,并制定框架和标准;2020年,出任香港城市大学数据科学学院首任院长;2023年7月1日,赴任香港岭大校长。
一位在数据科学与工程领域享有盛名的专家学者,一所以博雅教育和人文学科著称的香港高校,两者之间会产生哪些深刻的“化学反应”?
日前,秦泗钊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专访时谈及香港岭大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与改革创新,他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每年这么多大学毕业生,如何让这些人成为社会有效的组成部分,甚至能起到正面的领导作用,做出有担当的事情——这是他要思考的问题。他认为,办大学,是教育家做的事情,要对得起学生的期待、家长的期待、社会的期待。
香港岭南大学校长及韦基球数据科学讲座教授秦泗钊。本文图片均由香港岭南大学提供
谈担任大学校长:
好的校长应是教育家,不是“网红”
澎湃新闻:在内地,有些校长因为鲜明的个性、平易近人的风格,深受学生欢迎,成为“网红校长”。在您看来,好的大学校长衡量标准是什么?怎样才能当好大学校长?
秦泗钊:香港的大学校长采取的是全球遴选的方式,跟内地大学校长调动或者任命的方式不同。什么样的人适合在大学当校长?我觉得如果你问100位大学校长,可能会有100个不同的回答。
在香港一所大学任校长,会经过一个充分沟通和磨合的过程。在全球遴选的时候,我们需要针对大学将来几年发展的重点问题经过多遍的面试和交流。只有知道这所大学将来希望发展什么,如何发展,才能找到相匹配的校长,对口性非常强。所以,很多时候看一所大学选到了一位怎样的校长,这个校长有什么背景和特点,就可以预测到这所大学将来的走向。每所大学会规划自身不同的发展前景,这对校长的选定是有影响的。
我觉得作为校长主要的要求和素质,不应该是受欢迎的“网红”,而应该是一位教育家,这是非常重要的。校长应该领导整个大学的团队去建设立德树人的环境,可以从几方面来讲:一,从家长的角度来看,他们把一个18岁左右的孩子放到大学里培养四年,他们对孩子的转变是有所期待的。在大学里,学生要学会怎么做人,树立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成长为社会上人格健全、人品过关的人,这会为他们将来一生的发展打好基础,也是教育的重要内涵。二,家长也会希望孩子学到很好的技能,毕业后能够找到一份工作,实现自身的职业发展。但家长往往会看重后者,而忽视了前者。
我大学毕业到今年刚好是40年,从跟别人打交道到后来选择别人合作共事,其中很重要的一点考量是看,这个人值不值得合作。而大学期间是人成型的最好的时候,要注重人的培养,就是树人。
办大学,是教育家做的事情,要对社会有责任。每年这么多大学毕业生,如何让这些人成为社会有效的组成部分,甚至能起到正面的领导作用,做出有担当的事情。这些不仅仅是培养技能好的人就能够实现的,还对德行有要求。也就是儒家学说讲的“大学之道”,“修身”与“齐家”,做好这些跟“治国”也有内在逻辑联系。
澎湃新闻:您熟悉内地、香港和美国的教育体系,香港高校校长的遴选是不是也会比较注重内地教育工作的背景?
秦泗钊:我在国外待了三十几年,真正直接促进我对内地更了解的,是近十几年在内地工作的经历,尤其是在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担任副校长。据我观察,是否有内地成长背景不是一个重要因素,真正起到影响作用的因素是:一,受聘者在国际上是否是知名的学者专家;二,受聘者最好有国际的视野或者国际工作的经验;三,还要有香港本地工作的经验,这一点很重要。并非说,每个人都一定要有这三方面充分的经验,但我觉得这样做起来会顺利一些。
澎湃新闻:就任香港岭南大学校长这几个月以来,您有什么感受和体会?
秦泗钊:从校长遴选到最后上任,我跟全校师生都互相有比较深的了解。被选上之前,学校会举办公开的面试,全校师生都可以参加我的面试,跟我对话。前年10月份选定之后就公之于众,直到去年正式上任,对我来说,有一年多的时间充分准备,所以很多事情推进起来很顺利。
香港岭南大学是香港八所公立大学之一,是一所博雅大学。我们的教育模式强调立德树人,学生可以跨学科自由选择想要学习的技能。接下来我们还要推行新的改革和发展方向,一是数字化,二是研究型博雅大学。在这点上我们跟师生做了沟通和交流,大家也非常认可。
我们新聘任了世界一流的人工智能、新材料、新能源等领域的教授和校级和院级领导。其次,在课程设计上如何融入数字化和人工智能,我们从下而上进行了课程改革,提出了新的本科生和研究生专业,以及博士生的研究方向。
去年,我们还给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丁肇中颁发了香港岭南大学荣誉博士学位,丁院士是麻省理工学院(MIT)的终身教授,他80多岁的高龄,还在一线做科研,非常有智慧,年轻人的思路可能都不一定能跟得上他。
澎湃新闻:您希望在任期内改变什么或者留下什么?
秦泗钊:我们今后几年的方向很明确,就是把香港岭南大学变成一所数字时代的研究型博雅大学,要加强研究的力度和强度,还要招聘更多一流的人才,让人文社科管理、人工智能等学科在领域内领先。数字化环境建设很重要,在校的师生对这方面的反应热烈,很热情地去接受新的改变。香港岭南大学明确把人工智能作为重要的发展方向,有几个层次:一是把人工智能作为一个学科来培育;二是把人工智能作为专业素养,例如学校开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公共核心课,全校本科生都要学习,应用于实践当中。
谈人工智能:
学校应该允许学生使用AI
澎湃新闻:正如您刚才所说的,香港岭南大学是一所博雅大学,您上任之后带来了技术方面的革新,这是否会对原来的架构有所冲击,如何将两者融合?
秦泗钊:从传统来讲,大家可能觉得人文跟技术有隔阂,但其实AI数字化改变了传统人文创作和思考的过程,这是在人文方面的技术革命。改革得到了我们师生和社会各界的支持,进展很顺利。大家的动力和改革的结果超出了我的预期。
博雅教育强调立德树人,营造系统性的教育环境,不是给学生上几门课或者教几项技术就能完成的。博雅教育与创新技术的结合,加入AI或者数字化的素养,也是考虑到学生以后的职业发展。香港岭大是香港首批为全校教职员及学生提供ChatGPT的大学,我们做得非常突出和领先。大学生掌握的技能需要与时俱进,将来毕业到社会上工作,可以更好地适应工作环境,有自身的优势。教育和技术要跟得上时代的发展,不能只教陈旧的东西,要有新的方式和内容。
澎湃新闻:我们也注意到,您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了对人工智能的重视,并且强调全人教育要数字化。香港岭南大学2024年9月起入学的大一新生需修读生成式人工智能课程。您为何如此看重人工智能技术?
秦泗钊:学生需要培养人工智能基本素养,掌握这项技能,以后他们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这是非常重要的。人和人工智能的关系,需要通过学习这个过程去摸清楚。
人工智能可以大大提高知识的生产力,在新的就业环境里,具备这项技能的劳动者可能更能适应市场的需求。很多专业领域会有专属的人工智能工具,而不是通用的工具。在人工智能时代,有些专业如果还继续按照老路子去教学生,学生毕业之后可能会找不到工作。所以有些专业会被淘汰,或者需要的就业人数会大大减少。
例如翻译,现在同声传译用AI来取代并不比人工翻译差,而且可以长时间工作,还可以满足小语种的翻译。文学的翻译可能还是需要一些特别专业的人,但普通的翻译,例如会议手册等大部分的活可以让人工智能来做,再校对一下就可以了。因此,学校要根据时势的变化,预测市场的供应量和需求量,对专业进行相应的调整。
澎湃新闻:但人工智能也让教育界和科技界比较“忌惮”,可能学生或者学者会用它来交作业或者写论文,会对以往的模式产生影响。
秦泗钊:我们需要弄清楚学生写作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让他们掌握知识和技能,但他们掌握的这项技能很快被AI所取代的话,掌握完了有什么用呢?所以重要的不是做什么作业,而是训练学生掌握学习的方法,学校应该允许学生使用人工智能。老师在考核的时候可以设计好题目和要求,是否允许学生用人工智能。抄作业这件事情不是AI带来的问题,互联网时代就有,学生上网也可以扒资料。
但写论文或者发表更专业的东西,还是要训练职业操守。现在几乎所有国际期刊都放宽了ChatGPT等AI在论文中的使用限制,但使用的范围和程度,也是有明确规定的。学习和掌握使用人工智能的技巧方法,有利于学生以后适应职场的需要,否则学校一刀切地禁用,将来学生到了工作单位反而处于劣势。
谈学生教育:
大学课程要持续改进,学习和应用不应脱节
澎湃新闻:您之前强调过,“学生教育是岭大的核心使命”“培养人才不要教给他们过时的技能”。在课程改革和人才培养上,您有哪些新的思路?
秦泗钊:现在全校许多课程都在考虑加入新的内容,有些内容旧的就不教了。比如以前的计算机通识课,教学生怎么编写程序。有了生成式工具之后,就可以用AI来辅助编写程序了。这门课程教可能还是要教,但细节上很多不用训练了,可以靠机器来完成。再例如工艺美术设计类的,如果是简单的设计需求,可以借助人工智能来完成,不需要花半天把所有细节都画出来。
计算机可以完成你想做的事情,如果它还达不到你的要求,你要去学习怎么修改和提高,让它迭代。我们作为教育者,要对学生负责,有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
如果这门课已经教了几十年,马上要过时了,再让学生浪费几年的时间来学习,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这批年轻人毕业之后还有40年的职业生涯,大学不应该教过时的技能。当然,有一些经典的知识是不会过时的,需要通过学习经典著作来培养学生树立世界观和价值观。年轻人的价值判断体系,并不是像有一块芯片植入脑子里来实现的,需要他们自己去学习和吸收。经典需要传承,技能类的课程则要与时俱进革新。
澎湃新闻:现在内地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压力比较大,有些学生反映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出来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方面是有些专业已经过时,快要被淘汰了,另一方面是市场没有提供比较合适的就业岗位。请问您怎么看待大学毕业生的就业问题?
秦泗钊:我也听说过相关的情况,没有做过深入的研究,但我可以分享一下我们学生在香港的就业情况。去年我们毕业的本科生起薪比前年提高了9.8%,这说明了我们的学生在就业市场上比较受欢迎,就业率很高。我们这边大部分毕业生选择了就业,少部分人选择升学。这跟内地的现象可能是反过来的,我听说内地升学是主要的,少部分人就业,这可能也有疫情后的影响。
另外我想说的是,我们不是现在才想起来更新课程的内容去适应将来的变化,而是每年都在持续调整和改进,不同的课程按照不同的节奏去调整。每个学科开的专业5年评估一次,除了内部评估,还会请国际同行组成专家委员会来评估,为专业今后的发展提供意见。这强调的是教育环节里的机制性更新,而不是人工智能来了,我们才想起这么做。所以在香港,不太会出现学习和应用脱节的问题。
还有我们在教学体制设计上也有所不同。我们一般不会针对某个工作岗位来设一个专业,如果你只是学了一项技能,那么这项技能过时了,可能你就会被淘汰了。所以我们强调的是“育人”,就是培养一个人在工作环境中应该具备的合作能力和学习能力。我们对于教学质量的把控要求非常高,在“2023年泰晤士高等教育大学影响力排名”中,香港岭南大学在“优质教育”方面位列全球第二。
怎么把控大学教育质量?我们倡导小班教学,在本科教育阶段,平均每个班21个学生。如果扩招,班级的数量和教师的人数也会相应增多。我们扩大了研究生招生,主要是为了内地每年庞大的本科毕业生群体,为他们提供更多深造的机会。另外,研究生课程的教育主要也是针对新兴学科,例如企业强调环境、社会及治理(ESG),也就是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各个大公司基本都有专门的部门来实施这项策略。我们培养的硕士可以比较好地满足社会和公司的需求,专业对口。
澎湃新闻:有声音认为,现在大学生容易陷入优绩主义,追求“绩点为王”,普遍缺乏创新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您怎么看?
秦泗钊:跟内地相比,香港的学生没有那么“卷”,而且香港的大学评分等级分为ABCD四档,这是我们不同的地方。这样不需要按照分数的细微差异来排名,不会过度竞争,因为即便再接近的成绩也有第一第二。学生是否有创新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其实要看教学环节,如果学生缺乏这方面的能力,那就是我们教学环节出了问题。
谈招生与青年教师:
“终身教职”制度有两面性,不能只盯着“非升即走”
澎湃新闻:当前香港岭南大学面向内地招生情况如何,未来是否会扩大招收非本地生的份额?
秦泗钊:香港岭南大学招非本地生的比例实际上比原来扩大了一倍,以前只有20%,现在上限是40%。这是本科生的招生,招生主要以高考成绩加上面试考核为主。另外对于国际学校,我们也会采用国际学生评价的方式来录取。两条路并行着走。
不少内地的家长希望孩子到香港接受教育。我觉得香港这个社会还是比较缺年轻人的,而内地每年有庞大的大学生毕业,部分人会选择来香港读书,为以后拿到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证做准备。
澎湃新闻:随着内地学生到香港读书的人数增多,会不会带动香港本地的教育“卷”起来,或者说竞争比以前更为激烈?
秦泗钊:我们的本科生和硕士生招生都是有步骤、分阶段扩大的,不会一下子扩招太多人,有限度去发展。而且我们还是维持小班教学,教育目标、教育质量还是保持跟原来一样的。我们的住宿条件是全香港最好的,刚开始的时候,本科生4年都可以住校,现在保证起码两年住校,内地生和交换生也一样。住宿本身也是教育的一环,不只是找个住的地方而已,是博雅教育重要的一环。
同时,香港对高等教育有更大的计划和期待。香港有八大公立大学,很多都是世界一流的大学,香港希望建成国际化的一流高等教育枢纽,未来香港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会更多。
澎湃新闻:您刚才谈到如果学生人数扩招,招聘教师的人数也会相应增多。说到大学教师,内地比较关注的一个话题是“非升即走”,在这项机制下,青年教师面临的压力比较大。您怎么看待这项制度的运行逻辑?
秦泗钊:“终身教职”(tenure)制度采取的是合同制,前期3+3的考核期(即首先签订三年合同,三年后中期审核,如果通过则续签3年;六年后,引进人才需要晋升或转正,否则不再续约),本身是很好的学术体系,每个人都有一样的时间尺度,鼓励科研人员拼搏努力。不能只盯着“非升即走”,它是有两面性的,一旦拿到了终身职务,就可以保护教授人员的职业安全感,按照自己的节奏,研究快一点或者慢一点,也不用担心被解雇。我们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一般来说,只要是训练有素的学者,对科研敏感,对教学有情怀,大部分还是可以顺利拿到终身教职。在教职领域,其实考核是贯穿始终的,一般这些教授人员追求的不是最大化个人收入,而是将其视为一种荣誉,在内在动力的驱使之下,他们一般不会升了终身副教授之后就“躺平”了,当然也会有来自同行互相评价的压力。我们采取的是国际上统一的管理方法,如果青年教师达不到要求,合同到期可能就不会续签了。
谈港校内地办学:
香港高校要保持优势和特色,社会对人才的需求是多样化的
澎湃新闻:您之前说过,就任校长的目标是传承香港岭南大学传统,结合数字时代的创意创新,并与大湾区的发展密切配合。可否请您展开讲讲?
秦泗钊:香港岭南大学1888年创办于广州,到现在有136年的办学历史,其中前64年在广州,经历过三个不同的时代,靠几代人筹款捐款以及师生们的努力,后来发展成名校,培养了很多一流大师,国学及医学等方面的发展颇有成就。在战火纷飞的艰难条件下,学校还是坚持办学,锲而不舍。所以我上任的时候,提出了四方面的融合,在历史层面,和过去的传统融合;在地理上,要跟大湾区融合;第三方面是文理融合,第四方面是数字化融合,所以现在特别强调AI的发展。
澎湃新闻:您曾经协助香港中文大学成立深圳校区,并在那里担任了三年的副校长,这段经历对于您现在管理香港岭南大学有何影响?
秦泗钊:有很多好的影响,一方面是我对粤港澳大湾区做了充分的了解,尤其是深圳的高等教育,以及社会对于高等教育的期待和支持。另一方面,当时我还负责内地的招生,就会更熟悉哪个地方、哪所中学的生源好。另外,我还负责了很多方面,包括学生就业、出国交流、校内学生管理等等,这些对于我现在担任校长做了很好的铺垫。前期的准备很重要,尤其香港中文大学和香港岭南大学对于学术管理和学生管理的策略是相近的。
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时期就像是一段创业的经历,怎么从零到一、从无到有做出来,搭建一个好的系统和框架,这些都让我得到了很好的训练。现在香港岭南大学增加新学科等,我都觉得是一件不太难的事情。
澎湃新闻:今年2月份,您透露,香港岭南大学计划设立深圳研究院,开展科研与学术交流、人才培养、企业孵化,以及科研成果转化等工作。跟其他进驻粤港澳大湾区内地城市的香港高校相比,香港岭南大学的定位和目标有何不同?
秦泗钊:香港岭南大学的特点,决定了我们在深圳设立研究院,乃至和内地互动,都要发挥自身的特色和优势。香港岭南大学在广州有64年的办学历史,跟大湾区实际上很亲近,更容易融入大湾区。其次,我们强调的不仅是学术、技术创新,还要考虑对人类社会的影响,技术创新要以人为中心,要带有人文思考。另外如果我们在内地培养研究生人才,就会强调文理融合、文理综合的训练和素养,带有岭南大学的特色。研究院的规划是设立理工科的实验室,跟社会对接,加强知识转移推广,例如关于碳中和及可持续发展等相关技术就放在深圳做。
澎湃新闻:越来越多香港的高校在内地办大学,香港岭南大学未来是否有这个打算?
秦泗钊:香港有4所高校在大湾区的城市办学,我们目前还没有落地的方案,但也在考虑,如果做就要保持香港的优势和特色,以另一种形式为内地的高等教育发展作补充。香港的大学有国际化的优势,也是要继续保持的特色,区别于内地的大学。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应该是多样化的。
【编辑:刘阳禾】